怀念安中

点击数:16672016-02-10 10:00:12 

怀念安中


  供稿:仗剑为文

  因为笔拙才浅名也微的缘故,本不为母校安义中学六十华诞写些什么,可办公桌上一盆静静盛开的水仙花,雅香喷鼻,不禁让我怀念。

  那时在县城的中心,有一个从县城城隍庙拆卸后移来的石材改建的两层飞檐翘角的形如亭台的观礼台,观礼台前面就是县里唯一举行大型会议、表演以及公审大会等活动的广场。因住在离广场不远的小巷里,同伙伴跑到广场看热闹是常有的事。那时玩腻了,想到离观礼台不远的安义中学校园内去,就如猫样儿匍在广场的草地上,瞅着在校园大门旁的小门里的那个门卫一走开,就跑进了校园。


  安中教学大楼


  上世纪七十年代兴建的安中教学楼


  安中食堂,原为安义古考棚处

  在安义中学校园里,让我至今怀念的地方有许多。校园里,正对学校大门的形如“凹”字形的池塘,水绿鱼肥,塘边古树参天,柳枝漫舞;池中那块绿草茵茵的小岛,令人神往。那时我忌水不敢到池中的小岛上去,只是安静地坐在塘边柏树下的石椅上,看着小伙伴从教学大楼前走到岛上用柳条儿钓鱼等玩耍。那时在安义城最高的建筑(除文峰塔外)只有2幢三层高的楼房,除青砖灰瓦盖成的安义中学教学大楼外,还有一幢是安义饭店。那时在夜里,安中教学大楼的灯光照在大楼前的池塘上,鳞波闪闪。这个印象特别深刻。大楼东边是一栋古朴的配有走廊的老屋,那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我常见老师从这里挟着讲议夹从走廊上匆匆地朝教学大楼走去。老屋前面中间的屋檐处,有一个翠叶深稠的葡萄棚,棚架的两旁栽着生长茂盛的蔷薇。说到这个葡萄棚架,我孩提时在这还有个故事。那是夏夜在屋外乘凉时,听了外婆讲七月七牛郎会织女的传说后,我问外婆能看到他们相会吗?外婆颔首微笑地告诉我,在七月七的深夜,躲在葡萄藤下去就能听到他们相会时的声音。到了七月七繁星满天的这天夜晚,我真的溜进安义中学校园,蜷身躲在粗壮的葡萄藤下,一动不动地偷听牛郎织女的说话。在葡萄藤下没听到牛郎织女说话,却听到虫声唧唧和池塘里鱼在水中打挺的扑翼声和水溅声。次日,外婆见我满身是蚊虫叮咬的小红包而大笑后,就心疼地边在小红包上搽着万精油,边说真没见过这样的傻瓜。


  图为作者与汪老师在龙小校园

  在那食不果腹的岁月,仰卧广场的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嗅着从中学食堂里飘出的诱人食欲的菜饭香,我盼望着快快长大。然而长大后走进这所中学校园,成为这所美丽校园的学子,却赶上读书无用的“学工学农学军”的年代。在四年的中学生活,可以说大部分时间是在位于县城北山冈上的中学农场里度过的。



  图为安中农场

  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农场啊!有满山坡的果林,几间简陋的青瓦屋散落在山包、山腰中,山脚下一口清甜的深水井,二、三只牛儿在屋前坪地上,或平静地蜷伏在树荫下,或站在稻草堆边朝着远处哞哞叫;一只黑狗时而不时的追逐着鸡鸭鹅张翅满地的尖叫飞奔,给寂静的农场增添几分活力;果树下几块翠绿欲滴的菜地;山坳中成片金浪滚滚的稻田,这一切无不使风华正茂的青年兴奋不已。在农场熊师傅传授下,我们开荒整地、锄草打药、插秧割禾等样样活都干过。那时我个子小力也小,最怕的劳动就是从学校挑大粪送到农场。在那条漫长的路上,在老师“没有大粪臭哪来的米饭香”的教导下,我龇牙咧嘴地肩挑(应是双手托着)小半桶大粪,顶着炎炎烈日,吸着令人作呕的臭气,不知洒下多少泪水和汗水。毕业这么多年了,美丽的农场如丝般地萦绕在心头,难以忘怀。

  十多年前,我还带着相机同在省城工作回安义做客的邬裕江同学,兴致勃勃地去了一次农场,摄下山路、瓦屋、果林、小井和古樟等风景。


  图为作者与邬裕江同学在去安中农场途中的樟树下合影。当年挑大粪到安中农场等劳动时,我们常会坐在这棵樟树下歇息。

  今天留在我脑中的老师话语,除了“没有大粪臭哪来的米饭香”外,还有一句“病人不跟医生斗,学生不跟老师斗”(在本地“斗”为抵抗之意)。记得是在我们刚刚开始有模有样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似乎是一夜间平静的校园充满着动荡与激情,在教学大楼的墙壁上,以及大楼前的黑板报上等校园内,到处贴满白纸黑字的大字报。那时我印象最深的是,同学们对黑板报上的“孔”、“右”是不是“孙”、“左”激烈地争论不休。如今想到这我就感到悲哀。课不上了,我们三天两头的整日坐在池塘边的礼堂里开大会,虽主席台上的人,慢条斯理地作着无味的报告,但同学们个个正襟危坐不敢轻动。那时教我们的班主任是胡师慧老师,她瘦弱的身材,梳着时兴的齐耳短发,穿着一身干净的兰色衣衫,给人一种清爽齐整的感觉。她时常从会场后面走到我们身边轻声说,上厕所的一个个去。记得就是在开过一次大会接着各班班干部先讨论的次日,在礼堂门口,看到几个同学神色紧张地围在一起,我就侧身过去听到他们议论胡老师在班干部会上说了“病人不跟医生斗,学生不跟老师斗”这句话。当时有位同学还义愤填膺地说要写大字报批判胡老师。后来在学校没见到批判胡老师的大字报,但胡老师的这句话成了我现在仍在回味的话。

  想起中学老师,不禁想起高中的班主任黄以滋老师。黄老师是从农村学校来的,他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左手手指夹着根香烟,右手手指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给我们演算数学题,答案一出,就猛吸一口烟。黄老师孩子多,老婆又没工作,生活很拮据。那时我母亲是居委会主任,居委会办的几个厂也很兴盛。黄老师就通过我请我母亲把他老婆安到草包厂做工。在草包厂黄老师老婆每月领到不少钱,但厂长也常在我母亲面前告她的状,说她从不打扫车间卫生,还偷工减料把草包打得松散。记得有次我带着黄老师在去农场的山路上开口问我要的肉票和豆干票证(那时这些票证由居委会分发),到了黄老师家里。正趴在桌上批改作业的黄老师一见我,就忙取出我的作业本,招呼我坐在他身旁,就我做错的几道题进行认真地讲解。那年,我们已听到国家要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所以黄老师对学习抓得特别紧,为把过去耽误我们的时间补过来,他就这样见缝插针地辅导我们的学习。除此之外,黄老师还常利用晚上的时间,到学生家里家访,了解学生的学习。由于我们的基础实在太差,后来考上学的没几个同学,而我在母亲引用黄老师家访时对我说的“你是男人将来一家要靠你”这句话声中,走进军营,走进学校,走进机关……认真走好我人生的每一步。如今,我不仅家庭美满幸福,且还从县里机关选调到市里机关工作,这些无不与我耳边常响起黄老师的这句话有关。

  那时的老师,让我常思念的还有:热心教我画画的席宝华老师,记得在席老师的指教下,我画的画常在学校宣传橱窗里贴着,并送到宜春地区参赛展览。在席老师的鼓动下,我还野心勃勃地想当画家。后来我没成为画家也没去参加席老师的追悼会。想到这我就愧疚;满怀深情拉着手风琴教我们唱歌的胡荣钟老师,记得有次列队站在广场上开会,我体弱发晕倒在地上,是他赶紧把我背回了家;每次学校开运动会坐在广场观礼台上对着话筒磁音十足地说着“王刚”式普通话的任克源老师;物理课讲得特别好的傅国宾老师;鼻子总吸溜的刘××老师(请原谅我忘记名字);瘦高个、满身香气的教英语的上海老师,等等,这些尊敬的老师,我终身铭感。

  在中学,让我感动的还有:自从我在广场上晕倒后,每天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凌晨,我还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时,班上的喻忠民、张教军等四五个同学,会整时出现在我家居住的小巷口,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去跑步。与我同桌的高衍江同学,看到我喜欢他那本学画画的素描书,把书借给了我,让我抄下来。那个从农村来的缩着颈脖的熊林建同学,在学校的秋季运动会上,为了班里的荣誉,他赤脚缩颈,咬牙拚命地跑了第一名……


  此刻,坐在袅袅花香的办公室里,我怎不忆在那如花季节的岁月里,校园的美,老师的爱,同学的情;怎不想在键盘上敲出如歌如诗的心曲?!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校园、我的老师、我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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